思乡人在果阿
- 南方都市报
想象的异乡
刘炜茗
到达果阿的时候,已是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多,Tuktuk车拉着我穿过城区,只见到处张灯结彩,载歌载舞,好一派热闹景象。但是当我第二天再去找这一份热闹时,却已大不同,歌消舞停,舞台正拆,彩带满地。原来,前一晚正是果阿国际电影节的闭幕之夜,过了这一夜,果阿就回复到小城的本来面目了。
是的,风流已被雨打风吹去,果阿的辉煌早已不再。事实上,我少年时代能记住的寥寥几个印度地名,果阿正是其中之一,只是因为在历史课本中出现过———15世纪末起,果阿是东西方的香料贸易中心———香料里有充满诱惑力的想象,让我对果阿这个名字情有独钟。我从孟买坐了12个小时的火车,来寻找一个少年时期依稀记得的地名,并在此客居三日,想起来是恍如一梦。
贸易地位下降后,果阿迅速衰落,如今,城区叫帕纳吉,曾经的果阿,如今被称旧果阿了,在帕纳吉以北的内陆。我大早起来,坐乡间公交车去旧果阿,9公里车程,一路沿着曼拉维河畔,风景怡人。葡萄牙人在此殖民400多年,想来不会毫无缘由的。旧果阿的景点,其实是以两大教堂为主体,都是世界文化遗产,也都免费:在圣弗兰西斯教堂的二楼,陈列有历代果阿总督的油画像,从1547年到1961年———我们知道,坚持一件事有多么难,更何况持续数百年之久,权力成了坚持的最好动力;仁慈耶稣大教堂的弥撒持续了一天,里面供奉有圣方济各沙勿略的遗骸,游人众多。蓝天、白云、古老的教堂、阔大的绿草坪、黝黑的肤色、鲜艳的衣裳、树荫下的悠闲、南印度的美好,在果阿。
第二天我只余下100卢比(相当于人民币10元),却恰逢星期天,兑换点全都关门,美元花不了,行囊中的方便面可算派上了用场。熬到星期一,赶着兑换点开门去换了卢比,当即体会到暴发的快感,到旁边一家看似最干净的餐馆吃饭。跑堂的小伙子腼腆害羞,面目和善,我吃了到印度以来最好的一顿饭,香煎皇帝鱼及白米饭,还有蔬菜配菜,更重要的是,餐馆相当干净!南方果然比北方好。
帕纳吉是个实在小得不能再小的城市,即便步行,从最东到最西,也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在城区,纯白的帕纳吉教堂圣洁而宁静,附近小山上的民居幽静得不像是在印度。但是,果阿实在太静了,海滩宁静,城区萧条。3天里,我白天去海边,黄昏时节才回到旅馆,窗外,暮色渐起,鸦声漫天,思乡人在果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