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海洋世界的“潜规则”,香港潜水摄影师在行动

  • 南方都市报  

平民化的潜水装备让潜水的成本不断下降,而潜水运动本身健康、刺激,可以让生活节奏紧张的香港人排除压力。


香港现在也有很多潜水学校、潜水培训课、潜摄公益讲座,专为培养潜摄的后继人才。科学与环保的双重考验,也让“潜摄”这个新生艺术门类焕发着神秘的光环。

香港现在也有很多潜水学校、潜水培训课、潜摄公益讲座,专为培养潜摄的后继人才。科学与环保的双重考验,也让“潜摄”这个新生艺术门类焕发着神秘的光环。

香港现在也有很多潜水学校、潜水培训课、潜摄公益讲座,专为培养潜摄的后继人才。科学与环保的双重考验,也让“潜摄”这个新生艺术门类焕发着神秘的光环。

香港现在也有很多潜水学校、潜水培训课、潜摄公益讲座,专为培养潜摄的后继人才。科学与环保的双重考验,也让“潜摄”这个新生艺术门类焕发着神秘的光环。

身穿黑色潜水衣的万志权,伸出酷似“枪头”般的摄录机瞄准那些被珊瑚礁和海葵丛精心庇护起来的、长着花谱脸蛋的小丑鱼———天时地利形成绝配,一幅海底摄影佳作马上就要出炉,一个潜在的危机却从身后悄然袭来———酷似重型器械的轰鸣声正在逼近,水纹的波动频率瞬间变得急促而颤栗,万志权赶紧蹬踏肥大的脚蹼,迅速游离“危险地点”……20秒后,硕大的螺旋桨把万志权身后30米的海水搅成了一团污秽,望着那团徐徐升起、酷似小龙卷风般的水花,万志权一声长叹:“幸好闪得快,不然就变成一滩肉泥了!”

这样的插曲,只不过是香港摄影师万志权多年水下摄影生涯中的常见镜头。比起鲨鱼、水螅、水母、海蛇这些海洋危险生物的威胁,来自水上大型船只的“袭击”更是悬在潜者们心头上的一把利剑。不过,知难而上的香港资深摄影发烧友却依然对水下世界乐此不疲,于近期启动的“2 0 14年香港潜摄大赛”,又将潜摄爱好者们心头的热情再度引爆———他们重新戴上潜水镜,钻进那片神秘莫测的汪洋,在极端的水族秘境里寻找那些被人遗忘的美学。

香港潜水摄影可以追溯到1967年,

摄影师水下作业不局限在香港海域

“水下摄影,从本质上说是人与海洋世界的一种互动。”作为香港潜摄界的鼻祖人物,年过七旬的熊秉宽用他毕生的摄影经历,总结出了这样一则定律。他从海底世界攫取的惊艳影像,映照在更大尺码的宽屏幻灯片上,与他精辟的摄影心得相得益彰,互为注脚。

这是“香港潜摄大赛”子活动之一、5月27日在香港科学馆演讲厅举办的“水底摄影研讨会”上,“嘉宾分享”环节的内容。作为亲身经历了从“胶片机”到“数码机”的一代,熊秉宽始终对每一帧影像、每一次快门闪动都有“洁癖”式的苛刻要求。“摄影本身就很难,受到众多客观条件限制的水下摄影就更难了,现代摄影师因为有了储存量更大、不消耗底片的数码摄录设备,所以总喜欢用频频快闪的方式拍摄……”在熊秉宽看来,这种粗糙的手法不仅仅是对海底世界的恶意骚扰,也是对摄影这门艺术的亵渎。

熊秉宽用生动的图目,展示了一个色泽瑰丽的海底世界。他的镜头似乎有种神奇的磁力———能吸引成群的大黄鱼蜂拥而至,沿着他需要的角度排开一个华丽的矩阵,并在他的胶片上显影出“孔雀开屏”的惊艳效果;躯体湿滑的海星也仿佛被施咒了一般,化身为一个个听话的模特乖乖地伏卧在石头上,拼成烘托照片意境的重要背景;熊秉宽所能成功驯服的海底生物,还有硕大的海龟、灵巧的章鱼……有时连变幻莫测的光斑也能听从他的使唤,在水天交界之处映成宝珠般的彩条,汇成绝佳的摄影素材。“其实准确的构图和拍摄时机的抓取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而是要建立在对海底生态的准确认知、科学认知之上,当你潜摄经验丰富之后,你就能预判出鱼类、水底生物的走向,从而可以把摄录设备调整到合适的位置进行提前构图,对目标对象的游速进行估算后,在准确的时机内按下快门。”上世纪80年代到本世纪初,那个数码摄影尚未普及的年代,熊秉宽十分吝惜手中的36张胶片,为节约成本,他琢磨出了一套与海底生物进行互动的方法,总结出了把每一捆胶卷都变成隽永之作的技能,神奇的是,纵使器材陈旧落后,他所摄录的每一张照片都清晰澈亮得像是经过了PS工具、美图秀秀等现代科技的修饰,而这种胶片时代朴素的摄影技巧,却偏偏已经是快闪时代的年轻摄影师们很难临摹的了。

以熊秉宽为代表的老一代摄影人,也能把“水下摄影”这个颇具现代意味的门类玩得得心应手。这也足可证明,“潜摄”在香港是有着丰厚的历史底蕴的。熊秉宽谦虚地回忆,比自己更年长的“鼻祖”才是香港潜摄更早期的奠基人。1967年,香港资深摄影师何拔佳在家中用木头和铁块制作出了一个方形的“疙瘩”,中间镂空正好探出一个圆形镜头的位置———这便是最早的“防水箱”,这个草根时代的防水摄影设备一直沿用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掀开了香港潜摄史的序幕。“带着很原始的潜摄设备,我们不仅仅把活动范围局限于香港海域,我们还曾去到更远的南海……”于是,早期的香港潜摄人以北回归线附近为起点,开始了范围更广的南下远征———穿越赤道、横跨洋界,把大半个地球都纳入到了潜摄的版图中。海底生态的奥秘,也得以在这些草根冒险家们的镜头中曝光、传承。

香港已累计超过10万人有过潜水经历,

八成以上都是‘潜摄’的参与者

进入21世纪,香港潜摄进入了一个器材更加发达、规范更为完善的时代。“潜摄”开始由一种冷门的小众爱好,变为了一项高度普及的大众娱乐。香港潜水训练学院负责人K arenK w ok透露,截至2012年,香港已累计超过10万人有过潜水经历,约有1万人成为潜水界的活跃分子。“平民化的潜水装备让花费在潜水中的成本不断下降,而潜水运动本身健康、刺激,可以让生活节奏紧张的香港人排除压力。”

不光潜水器材平民化,连潜摄装备也频频推出“家用版”,“热兵器时代”下的水下摄影拓展了更多的可能性——— 不光是防水箱由木疙瘩升级为了金属精制的“黑匣子”,摄影机也由笨重的庞然大物变为了小如针头的精密仪器。一些潜摄达人还不满足于静态图片的摄制,他们要还原水底世界的动感。于是,“水下D V”、“水下纪录片”也成为潜摄者们争相挑战的体裁。

作为2013年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科教片”奖提名影片《自然密码》的合作作者,万志权堪称香港潜摄界的新生代代表。他把高清摄像技术延伸到水下,将“香港水底大花园”的奥秘公之于众。珊瑚、海草、水母、海葵、海星……海底生物在他的镜头里徐徐摆动,像在伸张着慵懒的身体,一张一翕地维持着海洋所特有的运动节律,释放着原始而旷野的美感。“水下的摄像所涉及到的技术装备更为复杂,技巧也与传统摄影截然迥异。比如,在水下世界一般不要用白光,否则会吓走那些娇嫩的水下生物;在水下调‘白平衡’时,参照物也不能是白色物体,而是那些颜色偏灰的‘沙’,这才能保证摄 录 的 画 面 与 自 然 颜 色 足 够 接近……”在万志权看来,地面上的摄录技术和习俗到了水下几乎都要“推倒重来”,而水底也有和陆地截然迥异的美学细节,需要重新建立一种摄录者与生态之间的配合关系。

一个优秀的潜摄大师,绝非单打独斗的个人英雄主义者。一些从早期沿袭下来、与“团结”有关的潜摄规范,至今依然是潜摄者们必须恪守的金科玉律。“比如,水下摄影师一定要配有‘潜伴’(buddy),一定要确定有足够的水上支援,确定携带有重要的急救器材(纯氧包)……虽说香港的海水很浅,但掉以轻心的潜摄者需要注意的是———‘浅水也能淹死鸭’。”香港潜水总会潜水安全及事故调查委员会成员苏丽娟提醒道。

在成熟规范的导引下,先进器材的促进下,香港潜摄酝酿着更加旺盛的生命力。“其实,在香港所有的潜水爱好者中,八成以上都是‘潜摄’的参与者。”万志权认为,人们可以不断丰富水上娱乐的形式,但受到自然条件制约,水下娱乐却只能是“潜水”和“潜摄”。将镜头探入水下的人们,在完成了自身娱乐的同时,也打破了地理意义上的“摄界”,娓娓道出水下世界的“潜规则”。

香港已形成完整的“潜摄产业链”,

与国际顶尖水平相比,香港潜摄也不逊色

让港人的潜摄热情达到顶峰的,是正在兴办中的2014年香港潜摄大赛。按照规程要求,参赛作品将被分为“数码摄影比赛”和“数码录像比赛”两组。“数码”二字的限定,似乎暗示了这既是一场摄影大赛,也是一场装备竞赛。但万志权却不以为然:“不是说一定要顶尖装备才能参赛,如果你的摄像机实际上只是一部IPH O N E,你能在水下拍出1分半钟的漂亮视频,同样有机会问鼎桂冠。”轻便的仪器常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获奖摄影师将代表香港,跻身更高级别的国际潜摄大赛。“实际上,香港的潜摄水平与国际上开展潜摄较为发达的国家和地区相比也毫不落后。”香港潜水总会主席黄立基回忆,世界范围内多个以“国际”命名的水下摄影大赛中,香港摄影师的作品频频跻身前十,香港水下摄录师也曾为世界各地的科学团队、纪录片频道源源不断地奉上珍贵的科考素材。

与“潜摄”相呼应的配套体系也日臻成熟。将“香港潜摄大赛”真正策划、推广起来的,是渔农自然护理署和香港潜水总会这样的“政社组合”,香港新生精神康复会也自愿提供礼品及部分经济上的援助———他们把每一场大赛,都演变成了一次跨部门合作的演习,这种资源调度能力也是“国际级”的。“香港现在也有很多潜水学校、潜水培训课、潜摄公益讲座,专为培养潜摄的后继人才,还有一批专门生产潜摄用品的厂商、提供潜摄娱乐消费的服务中心等,它们已经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潜摄产业链’。”万志权认为,规模可观、活跃度尚可的潜摄阵容已经将水下摄影变成了一种风靡全港的时尚。

如果说香港潜摄还有什么明显短板的话,那只能是有限的海底资源和不够多样化的水下生态。“全球有800多个珊瑚品种,在香港水域可以找到80多种,占全球数量的十分之一,在珊瑚群落中亦有300多种珊瑚鱼在生活及繁衍,以香港为家。”但万志权认为,相对于潜摄师的“胃口”而言,这样的物种数量实在是“拿不出手”,于是,香港潜摄者才纷纷要往更远的海域进发。

科学与环保是“潜摄”活动的双翼,

优质的潜摄者要有自身融入海底的方式

“你愿不愿意拍一条‘垃圾片’?”万志权用狡黠的口吻反问南都记者。他所指的“垃圾片”,意即“在水下拍到了垃圾”,暗讽着日益恶化的海洋环境。“水下拍摄将海洋的保育状况彻底暴露,如果你正在拍摄华丽的鱼群,突然漂过来一件垃圾,你会是什么感觉?”

探究海底生态奥秘时,摄影师往往有一种想要“摆布”水底生物的自我优越感,时常忘却了自己是个“入侵者”。“摄影师进入水底,要注意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或监察者,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干扰水下原来的生态,不能试图去改变它们原有的运转规律。”苏丽娟提醒,这不仅是出于维护摄影师自身安全的需要,人类在水下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产生蝴蝶效应,从而对水下生态造成潜在的伤害。一个优质的潜摄者,必须找到一种融入海底生态的互惠互生方式。

科学与环保的双重考验,让“潜摄”这个新生艺术门类焕发着神秘的光环。即使是对“潜摄”从未听闻的普通香港民众,也萌发了崇拜感。香港《领袖人物》杂志记者马凯就赞叹道:“想不到这么多国际著名的水下纪录片,很多片段竟然是出自香港摄像师之手,我们或许也应该在海洋环保上多做一些事情,为这些潜摄师们留下更多的天然素材和自然科研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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